图片说明：拍照于《闽山闽水物华新——习近平福建足迹（下）》

　　习近平同志担任福建省委副书记、省长和浙江省委书记期间，先后给我写过三封信，作过两次批示。我保留的一封是他在福建省省长任上作的回信：

　　“章官同志：来信收悉，随寄材料已阅。农业产业化是农村生产经营方式的一个重大变革，需要在理论上不断深入研究和实践上加快推进。你的系列文章谈得不错，既有理论观点，又有实践事例，重点突出，内容也比较全面。但我感到有一些问题还需要作进一步探讨，如农业产业化经营已经10多年了，为什么水平提高不快，效果不够突出？农业产业化的‘龙头’本质上究竟是企业还是市场？产业化与市场化、专业化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当前我省推进农业产业化的难点和关键在哪里？希望你能够对这些问题再做一些深入研究，将农业产业化谈得更透彻一些。以上意见妥否，供你参考。

习近平二00二年元月十日

　　习近平同志十分重视三农工作，经常深入农村考察调研，对三农实情和三农工作非常了解和熟悉。因此，我喜欢跟随他到农村调研，可以从他的言谈指示中和他所调研的三农行业宏观情况和具体微观典型事物中，学到和采访到更多东西，可以写写新闻评论。

根据习近平同志有关三农问题的一系列调研讲话精神，我写了农业产业化经营的“系列谈”评论文章，从2001年9月21日至11月27日连续九周每周一篇刊发于《福建日报》经济版“每周一评”栏目，每篇1000-1200字。

　　这九评的主标题是：“深化农业产业化认识”、“组织形式要创新”、“生产必须基地化规模化”、“优化产品创名牌”、“培育壮大龙头企业”、“龙头要增强带动力”、“发展中介流通业”、“建立利益分配机制”、“农业入世靠什么”，副标题为“农业产业化系列谈”。这九评从行业宏观与微观的结合上，着重在针对性、指导性、前瞻性和可操作性上作些理性与实践性的归纳与探讨，提出一些解决问题的思路与对策。

　　“系列谈”九评都发表后，我把文章剪报并附短信寄给习近平省长，没想到只过五天，他很快作了回信。这封回信实际上是作了一次很好的评报。因此我把他的信刊登在《福建日报》内部刊物《评报》上。

　　习近平同志在信中开门见山地指出：“农业产业化是农村生产经营方式的一个重大变革，需要在理论上不断深入研究和实践上加快推进”。在这样一句画龙点睛式的前提语景下，他说“你的系列文章谈得不错，既有理论观点，又有实践事例，重点突出，内容也比较全面”。

显然，他充分肯定了我的系列评论文章，但我觉得过奖了。

　　接着，习近平同志在信中写道：“但我感到有一些问题还需要作进一步探讨”，他提了四个问题：“为什么我省农业产业化水平提高不快，效果不够突出？农业产业化的‘龙头’本质上究竟是企业还是市场？产业化与市场化、专业化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当前我省推进农业产业化的难点和关键在哪里？”

习近平同志这四个问题问得准、问得好。第一问：福建“农业产业化经营已经10多年了，为什么水平提高不快，效果不够突出？”这是对当时福建农业产业化的状况作了实事求是的评价。

　　我跟福建省农业厅干部到浙江调研采访过。当时福建最大的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的年产值，只不过是浙江同类企业的一个车间产值。即使到了今天，福建农业产业化经营有了长足进展，但比起浙江、山东等省，还有较大的差距，仍然存在“水平提高不快，效果不够突出”的问题。

习近平同志的第二问：“农业产业化的‘龙头’本质上究竟是企业还是市场？”这是问题的关键。

当时，全国媒体宣传和官方文件上都认为，农产品深精加工的规模企业是农业产业化经营的龙头。因此，有评授国家级、省级、县级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似乎农业产业化经营的龙头就是企业。

　　看了习近平同志的信，我细想后觉得，这只是狭义上的理解，只是在农业产、加、销、供“一条龙”即四个环节中，加工企业起着龙头作用。而在广义上，在整个市场经济运行机制中，“龙头”的本质并不是企业，而是市场。

　　比如1990年代中期，南平山鹰养猪集团实行“公司+农户”，与政和等县贫困户定点挂户养猪，一时搞得相当红火。“山鹰”成了闻名全省的农业产业化重点龙头企业，但没几年山鹰就“摔死”倒闭。这说明，龙头的本质不是企业而是市场。企业如果只讲政治，只单纯搞扶贫，不闯市场增效益，难免走向衰败。

习近平最后“两问”也都问得好！

　　总之，习近平的“四问”起码可作四篇大文章。可惜当时由于种种原因，笔者没有继续“系列谈”下去。如今想来，习近平同志的“四问”仍然有很强的现实针对性和指导意义，仍然需要党政有关部门和新闻媒体在理论上和实践中加以深入的探讨和破解。

　　注：原载《福建日报》创办的《两岸传媒》杂志2014年第8期，标题为“习近平评报点赞又四问”；《福建日报》2014年８月出版的专辑《益友——习近平同志与福建日报》发表此文。后被选录福建人民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22年6月出版的《闽山闽水物华新——习近平福建足迹（下）》第548—551页。作者魏章官时任《福建日报》要闻采访部主任、教授级高级记者。

　　（2024年1月15日核发《福建公关网》）